现在已经是十二月初,留给他们准备时间不多了。杨文也帮着订了卧铺火车票,一家人收拾行李,很快就坐上了去京市的火车。
沈新乾和李招娣这几天可忙坏了,总觉得这也收拾不够,那也收拾不够,单是给两个孙子和京市朋友们准备的土仪,就得有半车斗,要不是杨文也帮忙搞定一节车厢,他们根本没法带。
沈卫民和赵琪倒是乐得轻松,这对夫妻都是典型的仓鼠属性。他们俩的空间现在已经很少利用,毕竟一切都走了明路,但是当有好吃的好玩的,或者是不便让大家知道的所得,他们还是会下意识扔在空间,这两年只进不出,可是积累了不少物资,出行一段时间完全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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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东林开车把沈卫民一家人送到了县城火车站,看着他们坐上火车才回去。临近年终,这个年代出行人不多,但在人口庞大基数的影响下,车厢里还是人挨人人挤人。索性他们是卧铺,不用和大部队拥挤,沈卫民顾着父母和妻子上车,一路上鞍前马后,唯恐出了差错,惹得李招娣和赵琪频频偷笑。
火车经过省城,要停留两个小时。这个时间不长不短,出去恐怕赶不回来,不出去在火车上呆着又难受。
沈家一家人下车,在月台上放风遛弯。
沈新乾李招娣和沈卫民三个人直接把赵琪围在中间,唯恐她受到冲撞。赵琪觉得好笑,她真的觉得自己现在就是易碎的陶瓷娃娃,要是有可能,公公婆婆和卫民哥恐怕想把她揣怀里。
半个小时候,一家人回到了火车上。主要是月台上没有挡风处,太冷了。
“我记得省城火车站旁边有家国营饭店,要不我去买午饭回来?”火车上虽然提供饭菜热食,但是大锅饭肯定是比不上国营饭店大师傅手艺的。
“好啊,我想吃肉丸子。”赵琪笑眯眯的,也没提自己要跟着下去,想也知道他们不会同意。
至于沈新乾和李招娣,现在是儿媳妇最大。儿媳妇说想吃,儿子就得必须走这一趟。
沈卫民出去再回来,火车上多了不少人,大都是从省城这一站上车的。沈卫民这一路被冻透了,下了台阶,直接上了火车,虽然拥挤但是好过外面刺骨冰寒。沈卫民提着饭盒,小心翼翼往前走,还算顺利。
眼看前面就到了目车厢,就听见后面传来嘈杂声,原来是有人发生了矛盾。沈卫民对这些不感兴趣,随意瞥了一眼……就没再收回目光。
这不是巧了吗?
年长的那个他印象挺深刻,不是和记绣坊的冯婆子吗?对方的相貌这两年没有太大变化,她身边年纪稍轻的妇女沈卫民不认得,看她眉眼含愁,就知道挺矫情一人。
她们对面也是两个妇女,年轻的那个义愤填膺指着冯婆子两个,语气愤愤不平。“你们真是不要脸!我娘和善,你们就这么利用她?技不如人就该承认,亏你们还自称大家出身,行这等龌龊之事,丢人不?”
“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我是她师父,也算是你长辈,你爹娘是这么教育你的?没家教!”冯婆子厉声呵斥。
“家教,你也配这个?我就问一句,明明只有我娘的作品入选,凭啥她不去京市?”
“这是绣坊荣誉,我们是代表,这个难道还要解释?”
“呵呵,那是我娘花三年时间,日夜不息,一针一线绣来的作品,你们凭什么……”年轻妇女还想再说,直接被旁边的男人捂住了嘴。她旁边的中年妇女吓得不轻,连忙去拍打男人的手,但无济于事。
周围看热闹的人不少,但是真正知道她们在争论什么的却不多,只以为这是一个普通纠纷。现在不像后世,名人走出去总有人认识,就算不认识抛到网络上,不一会就能被扒个底朝天。
不过沈卫民大概是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了。
“呵呵。”沈卫民无意识笑出声。要他说,家传绝学传到冯家这份上,还真是一种悲哀。明面上挂着传承的名义,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实际上早就已经烂到了骨头里。而且这个冯婆子不是一般的自私,就算自己的徒弟出类拔萃,也不能让她感到安心和欣慰,仿佛只有自己家出了能人,冯家这门手艺才算传承了下来。
自己的绣品被绣仿继承人大师姐占为己有,如果遇到软弱的人,这事儿肯定不了了之。沈卫民不认识那个妇女,不知道她什么性格,不过只看她一个劲儿的往闺女身后躲,也能大致猜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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