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身平身,大家莫要拘着。”萧明征笑道:“今日乃是宁音公主的生辰,朕不过是来讨杯酒喝。我知道这大盛的千日醉可是当世好酒,这侯府中可是存了不少,不知今日可有口福?”
他伸手拿出一只繁复精致的锦盒,道:“来人,把朕的贺礼夜明珠拿下去。我知道,旁的你们府中也不缺,只是这夜明珠是西域进献的宝物,夜间熠熠生辉,瞧个稀罕吧。”
“皇上来了,自是有酒。”贺知煜脸上无波无澜。
李笙笙拜礼道:“小小生辰,承蒙皇上惦记了。”
萧明征心道能不惦记么,还不是你那个好夫君在他耳边絮叨提醒了几次,还一再强调不能只同过去庆贺某些老臣生日时只露个脸,必须得待到宴席结束再走。
也罢,天朝与大盛交好,他本也该是有些态度出来。
萧明征最擅长说场面话,笑道:“我朝素与大盛交好,如此吉庆喜事,正是两邦和睦之相,朕又怎能缺席?”
萧明征入了席,说话间,又有人前来上报:“盛皇贺嫡姐宁音公主生辰,送上名琴‘缠枝’一把,大盛锦缎二十匹,名药三十瓶。”
众人心中有了分寸。
这皇上亲自来贺的生辰,又得盛皇迢迢送礼,满汴京的高门又能有几人得?
之前还如钱夫人一般暗讽李笙笙的人全都在心里赶紧噤了声。
萧明征心道这贺知煜可真是,这盛皇的礼物必不是今日才送到,却要当着众人拿出来,以后可切莫再要说以往他是受了自己逼迫才陪自己做戏。
而接下来,萧明征又看到了更多的“戏”。
他看了贺知煜找戏班子精心排演的节目,给李笙笙奉上的十二瓶亲手制的香,请贺清娩当场为李笙笙生辰提字,又请画师当场画下今日盛景,还邀约晚上众人同赏夜明珠,并说要配上烟花一起,方更显皇上赏赐之物殊丽。
最可笑的是,他竟然当众给李笙笙念了一首诗?
穿着一身肃杀的戎装,面上一副清冷如冰的样子,一本正经、抑扬顿挫地念了一首庆贺诗?
萧明征悄悄看了一眼李笙笙的表情,那面上也写满一言难尽,仿佛已经汗流浃背。
他又看了一眼岳夫人,感叹不愧是汴京最讲究规矩的贵夫人,一脸画上似的慈笑不动声色,安稳如常。
萧明征觉得贺知煜疯了,很想派人把他火速拉走。
他亦觉得自己堂堂天子,仿佛变成了贺知煜这场为了凸显李笙笙身份闹剧的一枚棋子,像是摆在堂中应景的盆栽,放在桌上鎏金镶玉的酒壶。
觥筹交错,丝竹声声。
萧明征抬头看着侯府中桂花盛开,心中忽然安宁一片,心道自己也是许久未曾出宫了,忽然有种说不出的轻松。
自己惯常把人当做棋子,如今偶尔当一下挚友的棋子,这感觉似乎也并不错。
他自己心中嘲笑贺知煜,却看着桂花开得正好,想起昔年之事,亦于心中暗自对李笙笙祈愿
朱颜长似,头上花枝,岁岁年年。
番外 婚后日常-知煜的锦囊妙计(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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