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纪忱的本事,多条路线,各种障眼法,要是她今日不回来,他西厂的人怕是也要费一番功夫才能找到她。
“一直以来都是臣强求了,真是辛苦娘娘应付臣这个阉人了。”
幼安听他这么说心都要碎了,可是回来已经用尽了她全部的勇气,她哽咽着拼命地摇头,她不知道该这么说,才能让他相信自己。
她也是第一次面对这种陌生的情感,她刚懵懵懂懂地认清了自己的心思,就遇到这样的场景,她根本就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幼安心中焦急,莽莽撞撞地张着手臂抱住他结实的腰背,踮脚要去亲他。
周津延不为所动,偏头,躲开。
“娘娘不必如此,您金尊玉贵的人儿,岂是奴才这等下贱人染指的,罢了!”
幼安看着他削锋的下颌,眼泪扑簌簌地从眼角滑落,濡湿领口,瓮声瓮气地喊他:“我没有这样想。”
怀里的她就像个冰块,脸色凄惨,漂亮的狐狸眼红肿着,唇瓣泛着青紫,周津延指节颤抖,微微推开她,抬手解开身上的斗篷,披到她肩头,修长的手指像往常一样,细心地帮她打了个结。
低声说:“今日的事情,臣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您兄长,臣也不会计较。”
说完便放开了她。
幼安泪眼朦胧地看着他,鼻子已经被堵住,吸都吸不动,但她知道斗篷上有他好闻地冷松味,可是斗篷的主人好像不理她了。
一直闷闷作疼的心口都没有了知觉,幼安迷茫地看着周津延,她好像把一切都搞砸了。
孟春驾着马车过来。
周津延淡声说:“娘娘今日玩够了?上车吧!”
幼安定定地站在原地,睁着通红的,满是泪光的眼睛,倔强地看着他。
周津延盯着远处的枯木,就是不看她。
两人僵持着,忽而一阵寒风吹过,幼安打了个寒颤。
周津延目光稍稍一顿,蓦地转身横抱起幼安,把她塞进了马车。
这是今夜幼安第二次经历这样的操作了,她呆呆地坐在垫在她身下的周津延的斗篷上,看着被周津延从外面锁起来的车门,扁扁嘴巴,抽泣了一声。
等马车停稳,孟春从外面打开车门,小声喊她:“太妃娘娘,咱们到了。”
幼安看着他身后,他身后空荡荡的,那个人不在了。
孟春低声:“微臣扶您下车。”
“他离开了是不是?”幼安憋着哭音说。
孟春叹了一声气:“娘娘别多心,督公今儿忙碌了一天,身子疲累……”
顶着幼安可怜巴巴的眼神,孟春有些说不下去,老实地说:“督公这会儿心里还存着气,您是没瞧见督公刚得到您失踪时的神情,您让他缓一缓,明儿说不定就好了。”
幼安眼眶一热,眼泪啪嗒啪嗒地滚落,她愧疚极了,小声说:“对不起。”
半夜睡在幼安对面小榻上的珠珠,被幼安埋在被子里哼哼唧唧的哭声惊醒,掀开帐幔看床上那圆鼓鼓的一团,揪着被子要拉下来:“娘娘您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我让嬷嬷们去请太医。”
幼安慢吞吞地露出一双伤心的眼睛,细软的乌发被她泪水沾湿,贴在额头上,她闷声说:“你去叫他好不好,你告诉他,我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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