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那纥一惊:“融王,如此一来,岂非背弃了盟约?天下悠悠之口……”
“柱国大人还是不明白。”融王打断他道,“成者为王。待本王为阿姐一统朔方,孰敢说我们柔然为寇?”
罪名当然不在你,我签的盟约,我领的兵,将来天下人骂起的,也只我一个。既是如此,方才你又何苦让我答应鲜卑的盟约。阿那纥暗自腹诽,却无论如何不敢明着置疑,目光触及融王幽冷的目光,仿佛心底的事一下被他看透,不禁一个激灵,低低垂首。
融王起身,淡淡道:“明日午时,整兵待发。”
“是。”
翌日晨间,融王亲自押着丑奴上了马车。百人护送包围,丑奴探望四周,果然找不出一丝缝隙可逃。融王摸摸她的脑袋,笑得和煦:“不过几日,我们也都回去了。”
丑奴不理不睬,撇过脑袋。她名为丑奴,实则一点也不丑,容貌秀美,眉目间更带着几分南方女儿的清灵。身为柔然长公主的独女,父亲是柔然仅次阿那纥的大将,她的身份也极尊贵,能在柔然融王面前如此耍小性子的人,天底下独她一个。
若是往日,融王早已柔声哄她,今日却只轻声一笑,跳下车,命诸人启程。
“小舅舅……”丑奴这才惊慌,想要推开车门,却发现门扇在外面被人锁住,任凭她如何用力,也是白费。
马蹄声起,她的哭喊随即被淹没其中。
阿那纥偷眼瞥融王,却见他神色十分冷淡,看着远去的车马片刻,转身入营。
刚要进帐,一侍卫匆匆行来,禀道:“融王,营外有人送来一封密信。”
“密信?”融王皱了皱眉,将信打开,见是一副绢画。画上一紫裙少女盈盈而立,眉目灵澈,容色静美。画像下方写着一行楷书,字迹细微:沈少孤,欲寻画中女子,前往歧原山。
落名:贺兰柬。
融王看着,脸色瞬间铁青,目光僵冷。他咬牙抬头,看着那名侍卫:“送信的人呢?”
侍卫道:“以为是我方斥候,送完信,便让他走了。”
融王发愣一瞬,蓦地一卷绢画,急急扯过营帐外的马匹,提缰欲行。
“融王,”阿那纥健步如飞,赶过去提醒他,“我们午时还要……”
“按兵不动,等我回来!”融王甩鞭,绝驰离营。
阿那纥一阵莫名,先前见融王怔怔望着手上的丝绢,他忍不住也觑了一眼,那画上女子虽是人间难寻的颜色,却也不见得能让融王如此失魂落魄啊。
<h3>(三)</h3>
而此时的鲜卑军营,商之与郗彦正在做最后的部署。
“火光起后,我亲自领五千骑兵冲入白阙关,乱匈奴军营。狼跋与石勒各领三千骑兵自两翼包抄,段云展带一万人扼守关口,如此安排,我方营中还能余下六千人马。夜间接到义父的密信,伐柯带领慕容部曲与北陵营鲜卑士兵共三千人会在今日傍晚赶至云中。”商之在地图前转身,看着郗彦,“这样一来,守护云中的将士便有近万人,若柔然真如你所说会不守盟约,有这万人守云中,也可抵挡数日。”
郗彦听罢,思索片刻,摇了摇头,落笔于案上竹简,写道:“你带五千骑兵入白阙关?不行,人太少。”
商之道:“这五千人是骑兵精锐,如匕首插喉,贵不在多,而在锋利。”
郗彦皱眉,正欲再写,贺兰柬掀帘入帐,神色肃然道:“少主以五千人入敌营,确实太少。不妨将营中剩余的六千人马全带走。云中城有伐柯领兵来守,定然无碍。”
“不行!”商之否决,“柔然二十万大军,非是儿戏。”
贺兰柬不为所动,仍是说:“如少主信得过贺兰柬,请带走营中所有兵马。贺兰柬以命担保,云中城不会失守,柔然兵不会来攻。”
商之目光微沉,默了片刻,方道:“柬叔为何会如此肯定?”
贺兰柬抿唇,半晌才沙哑着嗓音问:“少主不信我的话?”
“我信你,但不能以云中为赌注。”商之缓缓出声,轻不可闻叹了口气,“柬叔,阿彦昨夜回来已对你我说过,柔然军队的进退非由柱国阿那纥说了算,那避在里帐的人,才是真正执掌帅印的人。他既不以真身相见,分明是毫无诚意与我签订盟约,我们若与匈奴开战,他必然会举兵偷袭云中。如此局势,云中怎能没有重兵留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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