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上,这个时候景深应该走了,可他喝了酒,心里又装着事情,一路过来在天台上又乱转了一会儿,酒劲发散到了全身,同样地也让他的大脑变得混乱,正是极度不理智的时候。
景深休息了一会儿,缓过劲之后他背靠着水箱站起身,脚步迟钝但很稳地走上了天台的边缘,太高了,高得有点恍惚,让人怀疑此时到底是站在了一栋楼的楼顶还是天空的云层之上。
景深盯着底下细小又模糊的地面建筑,眼睛直勾勾地发起了呆。
跳下去是不会死的。
人生能有几次这样尝试的机会?无声的诱惑在景深的脑海里逐渐蔓延,脚步悄然先于大脑做出了试探慢慢向前。
腰间猛然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道,景深像被人腰斩一样被身后的人狠狠拽入了怀里,温热的气息洒向耳边,又惊又怒,咬牙切齿,“闹自杀上瘾了?”
景深仰头,略带醉意的眼眸望见了一双迷人的桃花眼,桃花眼永远忧郁而多情,多情其实是另一种无情,而那双眼睛射出怒火时,迷雾退散,格外的明亮。
景深想说你误会了,这也是理智的解释,不过他现在不理智,知道自己不理智,宁愿自己不理智,于是他伸出了自己的手背,滚烫的手背,摸了摸徐咨羽冷肃的侧脸,声音很松散地飘落在空中,“你怎么不亲我?”
徐咨羽怔住了。
他上了天台打算休息,一眼就看到月光下的人影,景深的脚步往前一迈,他的心脏就像是被人也勾出了胸膛一样,冲上来就拽住了景深,时间太快了,他心里什么都没想,只是心跳很快,他没想到景深会是这样的反应,语气和神情都虚无缥缈,和投在身上的月光一样。
徐咨羽没有亲他,把他整个人从天台边缘绑架一样地拦腰挪到了安全的地方,反手用力握了一下景深的手掌,手掌上的温度很高,引起了徐咨羽的警觉,“你生病了。”
“没生病,”景深很平静地解释道,“喝了点酒,风大吹的。”
“喝了酒就想跳楼?”
“只是想试试,你也跳过。”
“我跟你不一样。”
徐咨羽放开围住景深的手臂,严肃地重复道:“我和你不一样。”
腰间受到了很大的力道阻拦,火辣辣的感觉,景深垂下两条手臂,心里很失望的同时又觉得理所应当。
他把这件事说出来,一是为了验证顾静松有没有撒谎,二就是他不想将一切合作建立在一个虚假的认知上,做生意可以尔虞我诈,可以有所隐瞒,但欺骗,景深不想欺骗,最起码不想欺骗徐咨羽。
可惜,结果不算太好,不同世界的人必然要分开。
“你以为跳下去很容易很好玩?我受过专业的训练,可以保证自己的鼻腔肺部在失重的状况下无伤……”
景深听徐咨羽教训的语气跟往常爱开玩笑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忍不住笑了一下,“对面的朋友,一起来?”
徐咨羽不说话了,拳头捏紧,“那是我在试探你。”
“哦,执行官大人。”
徐咨羽不跟醉鬼计较,挥了挥手赶人,“回去睡觉。”
景深就地坐下,“晚安。”上半身都靠在了水箱上,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月亮,一副今晚就睡这儿的样子。
徐咨羽被气笑了,俯身抓住景深的肩膀,微一使劲,把人拽到了自己的背上,景深轻微呻吟了一声,徐咨羽双眼锐利地扫了过来,景深盯着他,还是笑,“轻点,疼。”
徐咨羽死死地盯着他,抓住他肩膀的手用着劲,他越用劲景深的笑容就越大,最后是徐咨羽妥协了,收回了目光架着景深往天台连接的门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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