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宁乐王太女一点也不认生,乖乖进入梦乡。
太上王把睡熟了的王太女交给侍从女官:“慢着些。”又转头对女王陛下书说,“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乖巧的很……”
女王陛下羞赧地低头:“娘亲外出的这几年,女儿险些犯下大错。”
“你已经写信告诉我了,便是那年大唐和尚来我西梁之事吧?”
“是的,女儿不知怎地,居然差点想要以国托付之——”
太上王叹息:“咱们西梁,地域风水奇特,上下全是女儿家,骤然一见到陌生男子,迷失了心智,也是情有可原的。我儿比我要强得多了。”
“娘亲?”
“你以为西梁真的是七百年无男子出现了?不,总会有那外界之人误打误撞进入我西梁。最近的一次,那是二十三年前了。你娘亲我,与现在的那丞相吕愉一样,到了年纪不肯去喝下子母河水。就算是没有见过男人,我也知道男女相配才是阴阳协调之道。我的娘亲、你的祖母拿我没办法——便是那一年,有一位姓杨的男子从中原大兴城逃难而来。”
“姓杨?”
“对呵,该是前朝皇室中人,自称杨三郎。最早发现他的,是丞相的母亲,从前的大将军,吕齐。杨三郎跟着吕齐来到王城。那时候的我与之前的你一样,觉得这就是我心心念念要等的那个人,并且想要迎娶他。娘亲告诉我,凡入西梁男子,不出五日便会毙命,我不相信——”
“后来呢?”这是一段几乎无人知晓的往事,当年的吕齐发现男子之后,想要驱逐他出境,却被男子偷偷尾随来到王城,因此并未有多少人见过他的真面目。现在的女王吕冉自然也就没听人说起过了。
“后来?不只是我不信,扬三郎也不信那传说。果然不到五日,杨三郎便死了。自此我清楚地认识到西梁是一个与外界不同的世界。这里是女人的乐土,也是女人的坟墓——年年岁岁,西梁的女人过着颠倒阴阳的生活,越来越没有朝气。外出游历这么些年,忽然觉得西梁的存在真的是上天对我吕氏一族的惩罚,一旦禁制不再,满国的女子如何应对外界如狼似虎的环境?”
女王吕冉叹息:“娘亲……”
“我知道,这是历代西梁女王都担心的事情,我怕就会发生在你的手上——萌儿,肩负着一整个的西梁国,并不容易。”
“娘亲,也许并没有糟糕到那个地步。且不说我们西梁这么多年一直风水未变,即便是有变动,我们也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我们有将士,有兵器……”
母女两的谈话最后都给两人心头带来了深深的阴影。
…………………………
因为太上王的大局观和知趣,西梁国并未因为同时出现两个“王”而陷入混乱。
又有女王虚心纳谏,敢于用人。
吕愉才干出众,能力超群。
新一批的女王死忠都已经长成,执掌六部,配合默契。
若是继续保持这个势头下去,即便是因为地域所限,西梁很难对外扩展疆土,但是成为西域诸国的第一位却是指日可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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