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秘书带上门离开后,游措才对着那串号码按下拨通键。铃声响了很久,就在他以为接通无望时,对面才传来一声很轻的、带着慵懒语调的“喂”。
游措也不自觉放轻了声音:“是我。”
“嗯,我知道。”江彻在电话一接通时就听出了游措的声音,“什么事?”
游措垂下眼,一只手拿起桌面上的签字笔,在指尖转了转,信口胡诌:“我有份文件不知道落在哪了,刚刚回家一趟也没找着。我隐约记得好像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你有印象吗?”
江彻揉了揉眉心,认真地回忆了一遍,最后肯定地道:“我早上出门的时候,茶几上没有放着文件。”
“大概是我记错了,我再找找吧。”游措结束这个话题,随口问道,“你这会儿在学校吗?”
江彻便说:“没有,我在医院。”
游措表现得什么都不知道一般:“怎么在医院,病了?”
“不是我病了,是华殊。我送他来看看,一会儿就走。”
游措的语气中带上微不可察的不满:“这种事也要归你管么。”
江彻显然没想和他解释太多:“这次情况特殊。行了,没什么事我先挂了,你的文件晚上我再帮你找找。”
本就没有什么丢失的文件,游措含糊答应,下一秒就听到电话挂断的嘟嘟声。
“……”
他心烦地将手机按在桌上,脑海里又浮现出方才照片里,江彻和华殊交握的手,隐约感觉有什么超出了他的预料。
……
江彻将手机放回口袋,又把被华殊紧紧握着的那只手抽出来,抬头就对上了一双黑亮的眼睛。他说:“吵醒你了?”
华殊摇摇头,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没有,我本来也睡醒了。”
江彻活动了一下肩膀,一双手适时地伸过来,给他按摩被枕得酸麻的手臂。他看着华殊,华殊也冲他一笑:“江哥,我感觉好多了,今天谢谢你。”
江彻站起身,这个动作也让他的手臂从华殊手中脱出来。他看见华殊眼底闪过一抹失落,便移开视线,伸手理了理衣襟:“没事,换成其他同学,我也一样会照顾的。”
他不想给华殊多余的希望,这太危险也太容易失控。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顺便叫护士来给你量一下体温。”
但他一转身,一双手臂就锁拷般钳住了他的腰,温热的身体随之贴上他的脊背,青年颤抖的声线从身后传来:“我在你心里,就没有一点点特别?”
江彻去掰他的手,无奈道:“这不一样,华殊。”
“……抱歉。”发力的手臂瞬间软了下来,自然垂落着。江彻回头,只见华殊坐在床上,仰头看着自己,眼里想要靠近和不敢靠近的两种神情互相抗争着,但更加炽热的则是混杂其中毫不掩饰的爱意。
他很久没有见到过这样的眼神了,毫无顾忌,仿佛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的肆意。心口好似被那炽热的温度波及,开始微微发烫,又在理智的作用下逐渐冷却了。
“江哥,我试过了,我没有办法不喜欢你。你一定烦死我了,可我不想再骗自己。”华殊唇角微弯,语气有些自嘲,又像是歉意,“从小到大,身边的人我都没能留住,我不想什么也不做,只能眼睁睁看着你离我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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