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张了张嘴,想了好半天,才用那种喑哑的声音道:“是受到诸神眷顾的幸运儿!”
“得了吧。”我叹口气。为自己和瑟琳娜找到两张椅子坐下,“有那么一类人,生下来就具有魔法天赋,能做到常人法想象的事情……胡安,你就是这类人。从小到大别人对你言听计从,刚才你也说,觉得别人被你的能力影响到了——你认为自己是什么呢?”
他张了张嘴,又看看身边的还魂尸:“你是说……”
“你就是巫师。你的那种能力……要说是上天的恩赐,也没错儿。在古代大家的确把它看做是恩赐。只是这最近一两百年,操法者才被塑造成了十恶不赦的恶魔。”瑟琳娜微微皱起眉头。“除去这些不谈——刚才你让这具还魂尸苏醒的召唤仪式,是谁教给你的?既然你知道那仪式,也懂得使用魔法材料,怎么会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清楚?”
胡安瞥了一眼他身边的那位尸体小姐。
听她刚才的话……她竟也不知道胡安是一个巫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只得好脾气地说:“我劝两位还是安安心心地坐下吧。没有必要的话,我们不会伤害你们。长夜漫漫。我想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把这一切都说清楚。”
接下来,如果我这么形容的话——这个房间里,西大陆的操法者“云集”。倘若帝**队有实力在顷刻之间将这栋房子化为灰烬,那么他们也就在一瞬间干掉了整个西大陆上将近半数的“邪恶力量”。
由于面对的是两个不可思议的知菜鸟,因而这场谈话进行得很艰难。一方面要接触他们的警惕心理,另一方面又得给他们普及大量神秘学常识,因而直到三个小时之后,我才终于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后我的心情变得加沉重起来。
占据了这具尸体的灵魂,原本是一个普通人。死于一百多年以前。如果按照实际年龄来算的话……她大概是在我石化之后的二十多年死掉的。
她原本是一个普通人,家境还过得去,受过一定的教育。但因害了肺炎,医治效。过早地死去了。
然后……好戏来了。
灵魂离体之后并没有魔鬼来接引她——当然她本身也不会觉得这有什么异常。毕竟在那个时代,操法者也相当罕见,她便是那些将魔法师之类的词汇当成是神话传说的一类人中的一员。
于是她有些手足措。然而的确也感受到了世界之树的召唤——据她自己说,是“冥冥之中有一股形之力在呼唤自己前往”。但一个生的灵魂,又是第一次进入死后的世界。一切都显得那样陌生可怕。何况她还有自己心爱的人,因而盘桓在那人身边不可离去……大多数怨灵都是这样产生的。
因为它们有着过于强烈、执着的念头,因而才能够抗拒世界之树的召唤。
这样的经历,我却从未体验过。因为即便是前世身死的时候,我的情况也与这些人不同。那时候我的化身巫妖,灵魂则被自己储藏在“命盒”里。
只要命盒还在。即便身体被毁灭我也能够重生——就像今世这样。
人们只知道巫妖会将自己的命盒隐藏在某个不易为人觉察的角落,只知道毁灭了命盒才能根本地消灭一个巫妖,因此那时候有很多人到处寻找我的命盒究竟藏在何处,以图一劳永逸。
但他们却不知道我一直将自己的命盒带在身上,而且就隐藏在自己的心脏部位。
有资格、有能力知晓我身份的人不会愚蠢到试图将长剑插进我的左胸,以期通过毁坏我的心脏的方式来杀死我——因为巫妖之躯本身就可以看做出一具尸体……即便是一具骷髅也所谓。
没有资格、能力知晓我身份的人则不可能威胁到我……因此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就那么将自己的命盒隐藏在胸口的心脏部分,看着那些蠢货翻山越岭试图找到这件能将我一击必杀的宝贝。
直到最后一刻来临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这个方法也许不是那么保险——在我死后人们也许会一把火烧掉我的遗体,那么一来我的命盒也就完蛋了。因此我将它分成了四份,令其散落到大陆的各个角落——只要还有一个不被损毁,我就可以重生……
虽然代价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懵懵懂懂,失去有关前世的记忆。
很明显那个赌。赌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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