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灿宁一个接一个地和儿子们说再见,叮嘱他们在家乖乖听话,又分别在额头上亲了一下,才算勉强把两只小团子哄回屋。
临上车前,江烬眠用力拉住周灿宁的手,眼底泛起红丝。他艰难地牵起嘴角,故作轻松地问道:“中午,你想吃什么?”
周灿宁笑了笑:“你做主吧。”
“吃糖醋里脊好不好?”江烬眠一定要他给个准话。
面对这样的情形,周灿宁似乎有些无奈,但最后还是给了他一个肯定答复。
“那我等你回来。”微凉的吻落在唇上,江烬眠敛起所有疯狂,低声对他说:“我爱你。”
过去三十余年,江烬眠从未觉得时间如此难熬。每一分一秒都与他过不去,仿佛特意放慢了十数倍消逝,无论看多少次时间都没有用,一个早上过得像是已经亿万年,望穿秋水才等到预设的家长会结束时间。但他不敢给周灿宁打电话,更不敢问司机有没有接到人,他害怕知道结果。
男人默默坐在客厅,连小花园也不敢出,自动屏蔽周围一切,固执地盯着屋门出神。
门被打开那一刻,江烬眠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呆愣愣地看着回来的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直到那人走到他面前,语气稀疏平常地对他说:“糖醋里脊好香。”
“宁宁!”
江烬眠腾的一下站起来,一把抱住周灿宁,将他死死扣在怀里,仿佛看见失而复得的珍宝,珍重又感恩,再也不会轻易放手。
“你回来了……”他的声音明显发颤。
“嗯,我回来了。”
连周灿宁自己也没想到,他竟然会选择回来。
当他一个人站在街上时,有过一走了之的念头。但奇怪的是这个念头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强烈,只是淡淡地浮现,仿佛例行公事一般,告诉他还有这样一种可能。随后,他便被铺天盖地的不舍淹没。
当时他想,江烬眠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还那么小,白白软软的两个小可爱,每天都会抱着他甜甜地喊“妈妈”,乖巧懂事得让人心都化了。而江烬眠却把他们留在身边,单放他一人离开。
最终还能有什么结果呢?他又不是铁石心肠,哪里狠得下心抛弃亲子,还不是要乖乖地回家。
江烬眠明知如此,却还要给予他一个无谓的机会,不过是想逼他主动留下,日后回想此事好不那么怨恨罢了。
真是骂这男人十万句卑鄙也不算过分。
“对不起。”江烬眠合上眼,隐去里面的水光,再睁开时已经恢复平常,“饿了吗?要不要现在开饭?”
周灿宁轻轻推开他,点头道:“好。孩子们呢?”
“在玩具房。”
“我去叫他们。”
周灿宁刚走出两步,就被江烬眠叫住。他以为江烬眠还有话要说,结果回头却被噙住双唇,得到一个克制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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