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落疏盯着他胸口处的血,拧着眉问:“做什么去了?又受伤了是不是?”
晏朝把宋徵交代他的差事如实说了,见宋落疏一直心神不宁地看着他身上那团血渍,他膝行着上前了些,小心地褪下衣裳,“血是阿布罗的,奴没有受伤。”
宋落疏松了口气,脸色却没缓和多少,毕竟让她苦等了这么久,是该给他一点惩罚。
她板着脸把盛汤的小碗递给晏朝,命令道:“跪着喝。”
“是。”
晏朝乖乖地跪着,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喝汤。一碗汤喝完,晏朝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她的裙摆,轻声道:“殿下,奴见到奴的姐姐了。”
宋落疏蹙眉,琢磨了一会儿,“是那位东郦王女吗?扶央的主子?”
“是。论亲缘,奴该唤她一声姐姐。”晏朝道,“她如今被贬为奴籍,跟在赫连拔身边,奴见她实在可怜,便救了她,暂且把她安置在千羽司。”
停顿片刻,晏朝低声求道:“殿下,奴想留下她。当年……她曾对奴有恩。”
宋落疏怔了怔,继而笑了:“阿晏,她是你的姐姐,你留下她是应该的。”
她看向晏朝的眼睛,认真道:“这是你自己的事,你想如何做便如何做,无需事事都过问我。”
晏朝喉间微动,“谢殿下。”
他直起身想亲吻他的主人,却被少女柔软的手掌按了回去。
“继续跪着。”宋落疏哼道。
惩罚还没结束呢。
晏朝弯了弯唇,乖顺地低下头,“是,奴会跪到主人消气为止。”
*
翌日。
得知阿布罗昨夜被无声无息地砍了脑袋,赫连拔当即大怒,立刻吩咐手下去查。可查了大半晌,却一无所获。
一个小奴隶战战兢兢地进来禀话,说晏婉音不见了,赫连拔哪里还有心思管晏婉音,他狠狠踹了小奴隶一脚,不耐烦地让他滚。
阿布山皱眉道:“将军,此人身手极好,几乎没有留下任何踪迹,属下仔细盘问了阿布罗院子里的下人,竟没人察觉到昨夜有人悄悄溜进了阿布罗的房间。这,属下实在是不知从何查起。”
赫连拔冷哼一声,“不用查了,此事定然是北安帝的人做的。怪不得昨日在御书房,北安帝什么都没说便放我走了,原来是想暗地里给我个教训。如此,倒是我看轻了他。”
阿布山急道:“将军,北安帝此举也太嚣张了些!咱们不过是吓唬吓唬那些百姓,他竟直接取了阿布罗的性命!”
赫连拔捋着胡子,沉吟不语。他想起了昨日街上那些穿着玄衣的士兵,下手当真是又准又狠,不到一刻钟就把十几只伤人的雪狐狸尽数屠戮干净。还有那个戴着玄铁面具的雪衣少年,应当是那些士兵的领头,隔着面具,赫连拔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看到他清瘦挺拔的背影,和剑尖插入雪狐狸身体时他周身飞溅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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