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别哭。”他不知道宋落疏为何会哭,只能笨拙地安慰着, “等奴再攒些银钱, 重新给殿下买一支更好看的。”
宋落疏别过脸, 不想让晏朝看到她脸上又哭又笑的难看表情, 小声骂了句:“傻子。”
晏朝没听清宋落疏说的话, 下意识坐直了身体, 想离她近一些。这一动,浑身关节都牵扯出钻心的痛楚, 晏朝蹙起眉,很轻地“嘶”了声。
玉葛丸的药效早已发作, 那时他昏迷着,不曾感觉到痛苦, 眼下神志清醒,那密密麻麻如虫咬般的痛便一齐涌了上来。
“殿下, 可以赐奴解药吗?”
少年湿漉漉的乌眸望着她,因忍痛而泛起一层可怜的潮湿。
宋落疏连忙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手忙脚乱地从木屉里拿出玉葛丸的解药, 喂进晏朝口中。
晏朝闭上眼,轻轻喘着气。
宋落疏看着晏朝苍白的面颊,心头瞬间涌起浓浓的自责和愧悔,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已经那样疼了, 还要忍受玉葛丸带来的穴位之痛……
“往后我再也不会给你吃那些乱七八糟的药了。”
宋落疏小声说,她从糖盒里取出最后一颗梨子糖, 喂给晏朝。
甜腻的糖块把晏朝想要说的话堵回了喉咙里。他很想告诉宋落疏,他是不听话的奴隶,应该继续吃药受罚
他答应过殿下,绝不会再欺瞒她,却还是对她隐瞒了千羽司一事。
即便情有可原,但依然违背了他当时的许诺。
该罚。
糖汁沉默地在唇齿间化开,晏朝抬起脸,看见晚月低着头走进来禀话:“殿下,秦先生求见。”
“请先生进来。”
宋落疏派去的侍卫去文琅阁寻人时,秦松玉正准备回府,听说晏朝迟迟未回宫,他便派了几个小厮一同帮忙寻找。回府后,秦松玉刚刚将父亲的药煎好,就从小厮口中得知晏朝出事了。匆忙服侍父亲喝过药,秦松玉立刻赶来了宫中。
宋落疏迎上前,示意秦松玉不必行礼,“正好先生过来了,还请先生看看霜奴的腿。”
秦松玉走到床榻边,晏朝垂眸盯着锦被上繁复的绣纹,任由那条腿像死物一般被秦松玉挪动检查。
“骨头断了,有些严重。能不能痊愈,还要看他身体日后恢复如何。”秦松玉道。
那便是有可能痊愈了。
宋落疏安慰着自己。
灯烛幽幽燃着,映出她脸上未干的泪痕。秦松玉默了片刻,沉声告罪:“此事是臣的过失,臣应该派人护送燕公子回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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