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走路,要看路,不要想别的。”
丛溪点点头,不再答话。
为免丛溪再被来人碰撞,方肃缓了缓步子,绕到外侧,和她换了位置。
两人就此开始交流。
和从前一样,无关紧要的话题,丛溪说,方肃听,但一谈到正事,总是方肃说,丛溪听。
方肃的意思,还是希望丛溪的奶奶能够入住静溪,“你不需要顾忌我,我并不常去那里。”
“哦,我没有顾忌谁……我,只是觉得……太远了。”
方肃笑笑,并未拆穿丛溪的借口,“静溪有接送服务。”
“我奶奶她,晕车。”
“我们有这样的应急预案,一般老人晕车,是晕轿车或大巴,不会晕救护车,静溪有这方面的配置。”
“啊,”丛溪木木的点着头,“这样啊。”
“对于大部分老人来说,静溪是个难得的康养胜地,你奶奶有心脏病,住别的养老院不放心,静溪不同,静溪的医院里有国内顶尖的心脑血管专家团,这是我们费了大力气请过来的团队,就是为了应对这类棘手的情况。”
又说,“像你奶奶这样的老人,不见得在家就是最好的选择,如果遇到条件恰当的养老院,老人在里头能有丰富的休闲活动,能交到朋友,能定期体检,一旦病发,立刻能够得到救治,这些优势,在家里可是很难实现的。”
“呃……”丛溪感到自己快被说服,又努力抵触方肃的说服,挣扎了几番,脑子变得一片空白,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到自己想说些什么,“其实,你没有必要,因为这点小事……特意过来一趟的。”
方肃垂眸望着丛溪缓缓扑扇的眼睫,“这不是小事。”他停了几秒,“如果你是担心钱的问题,我可以给你申请一个最大力度的折扣。”
这下丛溪总算知道,方肃是来真的。
“嗯,”她说,“好,好的,我会好好考虑的。”
终于捱到了家附近的巷口,丛溪忽地有股如释重负的感觉,“那……再见。”她语序平缓,内心却十分急切,急切的想要与他道别。
方肃却久久不作答复。
两人就这样在巷口缄默着。
一阵风来,丛溪的发丝被吹起掩在脸上,方肃看她无动于衷,情不自禁抬起手,想帮她把发丝拨回耳后,却是他的指尖刚触上她脸庞,就被她本能的,快速的,后退着躲开了。
那一瞬间,他能清楚的看到她眼中的惊恐与诧异……有那么严重吗?
可是从前,同样的场景,她从来都不会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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