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死死地盯着李嗣源身后的一个满面黝黑、身材纤瘦、毫不起眼的亲兵。
“清……清妹……”李存勖线条优美的薄唇轻颤,胸膛急剧起伏,连瞳孔都在颤动,有什么刻骨铭心的呼唤即将喷薄而出。
清妹……是你吗,清妹……
蓦然间,一个威武挺拔的身影挡住了李存勖的视线,钢铁般的臂膀扶住李存勖的手臂,声音冷硬沉凝:“王爷请多加小心!让末将扶王爷上马!”
李存勖心神一震,缓缓收回视线,泪光颤动的眸子,慢慢落在李嗣源沉着冷峻的脸上。
李存勖微微颤抖的唇,泛起一丝苦笑:“方才小腿抽筋了,现在已无碍,不劳烦嗣源!”
说罢,强硬地狠狠推开李嗣源,翻上马背,一鞭子狠狠抽在马臀,扬尘率先奔了出去。
迎面的大风猛烈地吹打在李存勖脸上,迅速吹干了他眼里滚烫的泪水,也让他的头脑渐渐清醒了。
我这是怎么了?
都已经把她赐给嗣源好几年了,她都已经给嗣源生儿子了。
为何刚才看见她的身影,我的心会那样痛,就像一把尖刀狠狠扎进心脏……
“王爷方才说老九(九太保)在蓨县如何?”
李嗣源沉定的声音,穿透大军行进的隆隆蹄声,平稳有力地响起在耳畔。
李存勖侧首,见李嗣源落后半个马身,策马紧跟着自己。
李存勖拼命地按下心中痛楚,极力维持着声音的平静,一边策马前行,一边答道:“存审在蓨县只用三千人,吓跑了朱贼亲率的十万大军……”
“朱贼亲自来救燕国?”李嗣源沉声问道。
“哼,亲自来又如何?存审略施小计,先用游骑捕获梁军出营割草寻粮的小队散兵数百人,杀了其中大部分,只留几十人,骗他们说我本人率大军到了,再将他们砍了手臂放回去。
“然后存审令我军三百人,穿上梁军戎服,趁夜混入梁营,半夜放火烧营,大喊:晋王大军来了!
梁营中顿时大乱,朱贼连斩数将,都止不住梁军惊慌逃窜的脚步。之前被存审砍断手臂的梁军也在此时奔回,大喊着晋王大军来了……”
周围的将士们都在李存勖的讲述下哄堂大笑,粗豪的笑声随着马蹄声一阵阵飞扬在尘土滚滚的大道上空。
……
“也亏九太保想得出来!”
“这都是王爷那年在柏乡打出了威名,所以梁军一听见王爷亲率大军将至,便吓得屁滚尿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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