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是说出来了。
那双眼睛虽然还是那样冷冷地看着他,但多带上了一丝怜悯。
“我说了很多遍了。”
她开口,吐出他的名字,像是在宣判死刑:
“德雷亚斯。”
不。
“没有人指使我。”
不要。
“这都是我自愿做的。”
不要继续往下说了。
“从接近你,到监听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想做的。”
“我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调查你父亲。”
宣判落地的那一瞬,德雷亚斯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嗡”地炸开了。
他眼前发白,像是被某种类似光线折射的晕眩击中了。那些淤青的记忆被践踏的自尊、齿缝间渗血的愤怒、在喉头滚了整夜的苦果连带着那些甜腻到抹不掉的缠绵,所有的一切,都像泡沫般碎裂、飘散开来。
他仿佛看见自己正从躯壳里蜕出,如同被晚风掀起的枯叶,轻飘飘地掠过他们相处过的所有时刻。
“凭什么.....”
手背上忽然低落了几滴发凉的液体,Panboo一怔,低头去看。
“你怎么能.....”
窗外忽地响起了刺耳的汽笛,盖过了眼前男人喉咙里极低的一声哽咽。
一滴、两滴,越来越多的液体滴落在她的手背上、膝盖上。德雷亚斯在颤抖,从握着她的手掌,到深深弓起的脊背,他浑身都在控制不住地抖动。
Panboo像被烫到了一般,想抽出手,却一丁点都抽不动。
他的指关节咔咔作响,捏着她的手指几乎要裂开来。
“....你怎么能....”
德雷亚斯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彻底破碎了,豁开了他的眼眶,控制不住的顺着脸颊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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