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那样和你说话...”
昨天,她老是趁他睡觉摸他的头发,他便凶了她一句,她才委屈巴巴地松了手。
“还有你父母的事情 ? ...”
这几个月相处的细节,一个接一个地在脑海里闪过,德雷亚斯接近慌乱地道着歉:
“我这段时间..太忙了...我明天就去找人帮你继续查...”
“还有白家...”
他下意识看了那个黑发男人一眼,想不通女孩为什么允许他出现在这里,但还是继续道:
“白家的把柄、我很快就能找到了,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他们不可能再继续威胁你了....”
他越说越快,一件件细数着他做得不好的、会让她不满意的事,可他还是能感受到女孩正在往回拽他手里的头纱。
“这些都是我的问题....所以...”
他手指攥得发白,想再挽留她一刻,可薄纱仍旧马上就要从他的指间滑落,德雷亚斯用力闭了闭眼,顶着所有人的目光,还是没法吐出那句话。
他想说,求她了。
求她了,别走。
别抛下他。
可这句话一旦说出,将会带着他的体面,带着他的尊严,一起碾进泥里,碎落一地,永远无法复原。
头纱终于从指间滑落,德雷亚斯茫然地抬头,浅发男人怜悯地看着他,一旁高大的男人侧过脸,从喉咙里滚出一声低哑的笑。
像是在笑他。
所有的情绪在一瞬间崩塌了,崩塌成了愤怒,在胸腔内轰然炸开。德雷亚斯什么都顾不得了,他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猛地冲了上去,他只想杀了他们,撕碎他们,让那两个碍眼的臭虫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
青筋暴起的拳头离那两张脸越来越近,他几乎能感受到指节擦破皮肤的刺痛,能想象到那两张脸在他拳下扭曲变形的模样。
可就在下一秒,他忽地向后倒去,像是被人从高空猛地拽下,他的身体猛地一震,整个人狠狠抽搐了一下,睁开了眼。
疼。
后脑的刺痛让德雷亚斯两眼发晕,他大口喘着气,眼前似乎依旧残留着梦中的画面,过了半天,才慢慢消失,露出了天花板的吊灯。
房间昏暗,只有窗外一点月光投进来,斜斜地落在他扭曲的面庞上。
一切安静得像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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